议事 | 文/邱 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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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博社近日的一份报告警告，以美元计价的中央银行储备在2001年至2022年间以惊人的速度”缩减，从73%降至58%。分析人士估计，自俄乌战争开始以来，美元在世界贸易和世界储备存量中的权重又有新的下降。他们认为，今后几年内美元计价的比例可能会跌到一半以下。

上个月，巴西总统卢拉的一句话说出了多数国家的心声，“我知道大家都习惯了使用美元，但21世纪我们可以做做不同的事。”种种迹象表明，全球对美元的怀疑正在加深。天下苦“美元霸权”久矣，近期全球掀起了一波去美元化的浪潮，石油人民币成为当中最热门的话题之一。

二战结束后，由于实行“布雷顿森林体系”，美元与黄金挂钩，各国使用美元进行贸易结算以及储备货币。然而，上世纪七十年代，随着美国经济危机的出现，尼克松政府想到了一个维持美元霸权地位的办法，那就是美国与沙特的石油交易挂钩，从而催生了“石油美元”的诞生。

沙特自接受与美国的石油美元协议后，获得了美方的安全保证，此后一直主要以美元进行石油贸易。不过，现在石油美元对于沙特来说已经是一道枷锁。一方面美国现在摇身一变，成了全球最大的产油国之一，不但从沙特进口的石油少了，还成了沙特石油贸易的竞争对手。另一方面，现在的美方越来越追求“美国优先”，动辄对沙特挥舞人权大棒，干涉包括沙特在内的海湾国家的内部事务。

这让沙特忍无可忍，最终作出让美国人吃惊的决定。2022年3月，一则破天荒的消息从波斯湾传到全世界：沙特考虑在部分石油交易用人民币取代美元。这个消息从年头传到年尾，直到年底中国领导人出访沙特、参加中阿峰会时有了明确的说法：中国与沙特和部分海湾国家使用人民币结算石油交易。

中国与沙特这笔交易的特别之处在于，以前即便中国与沙特的石油交易可以用人民币与沙特里亚尔结算，用的也是SWIFT（国际资金清算系统），中间需要通过摩根大通之类的美国银行进行美元过渡。但这次用的是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（CIPS），完全不用担心因美国制裁被SWIFT系统限制，让沙特人彻底放了心。

沙特使用人民币结算石油的行动对其他国家产生了极大影响。近期，伊朗宣布与中国达成协议，未来25年将用人民币结算双方的石油交易。不仅仅是伊朗这样做，俄罗斯、委内瑞拉、尼日利亚、安哥拉、卡塔尔、阿联酋、伊拉克等石油输出国也已加入到人民币交易的行列。

美国从最大的原油进口国慢慢变成了石油出口国，与中国的角色发生置换，相对来讲可能就会有更多的人民币输出到石油生产国，使得人民币在石油计价、交易或者贸易等其它方面的使用增多，领域也越来越广泛，对人民币计价的大宗商品产生刺激作用。

这对于经济已经虚拟化，高度美元化的美国经济来说简直是比釜底抽薪还更致命。而且随着美元霸权的逐步减弱，将使美国在全球的霸权不保，“美国优先”也不攻自破。所以，为了阻止人民币对美元霸权的撼动，美国是不惜代价的，包括促使人民币持续暴跌，甚至阻挠人民币国际化等。

石油人民币的崛起，并非是我们主动去抢夺美国的市场，本质是“美国反对美国”，我们是被动的“黄袍加身”。今后，许多国家会在石油贸易中选择人民币进行结算，这些都将会一点一点的蚕食石油美元的霸主地位。

当然，人民币石油的未来会如何，谁也无法预测，但不管怎么说，目前石油美元体系已被撕开一道裂口。石油人民币正日益浮出水面，帮助中国争夺石油定价话语权，为全球石油市场的参与提供了一个选择。